林德信(Alex)在一个充满音乐和艺术气氛的家庭长大,他的父亲是“铁肺歌神”林子祥,母亲吴正元是华纳唱片的开创者之一。从小就天天泡在红馆看爸爸的演出,3岁起家里的客厅便成为他的“小小演唱会”而存在,这让林德信年少时就爱上了音乐、电影和与艺术相关的一切。
作为“星二代”进入娱乐圈,他所得到的注目或许可以称之为“幸运”,但与之匹配的只有对演艺的热诚,全力以赴的努力,和为“林子祥儿子”的标签“去魅”之后,尽力呈现的个人魅力和艺术才华。
出道十年,林德信参演了多部卖座港片、港剧、舞台剧,出演不同类型的角色,拿下过不少音乐新人奖和最佳男歌手奖,这是他走出父辈的光环,在荧幕上可以见证的成长和变化。而不变的,是他爱玩、敢冒险的天性,在中西合璧的成长环境里、宽松自由的家庭氛围里长大,他在歌影视的主业之外,还发展出诸多爱好,瑜珈、攀岩、打拳、滑浪、帆船运动……这位带着明朗笑容的大男孩,总能带出正面和打动人心的音乐、健康活跃的生活方式给大家。
早前荣升人父的林德信,在工作与生活上都迎来了新阶段。他与同样在音乐世家长大、同样热爱港乐文化的好友郑嘉嘉组成了Hyperspace组合,一起创作的新歌《Drifting in Hyperspace(超空间)》日前正式面世,展开一系列的路演和宣传活动。来到广州这一天,他们接受南都娱乐专访,讲述如何寻找Hyperspace的音乐新意念,在清吧微醺的氛围里,ALEX也聊到了他与父亲的故事,他对家人的爱,和成为父亲这一角色时的新奇与感动。
究竟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爱上唱歌,林德信已经记得不真切了,但一切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,家里有太多人爱音乐、做音乐了。“我小时候,有点不敢表达自己钟意音乐。因为我觉得家里每个人都是做音乐的,会令我有点害怕。我很喜欢音乐,但是一直都没有开始,现在回想起我6岁的时候就尝试过写歌,但从来没有对外分享过。”
音乐是三四岁时的小男孩Alex的快乐之源。“家人说,我那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开show。爸爸不会唱,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。每天吃完晚饭后,我就会准时叫上所有人来到客厅,我会拿着个勺子(当麦克风),在客厅里走来走去,唱我爸爸的那些歌。你想一下,一个3岁小朋友,天天都在红馆里看爸爸的演唱会,看着那些大制作,一定是有很大影响的。”
林德信一路走来的经历,就像是一个与父亲互相羁绊、想要摆脱和“专注自己”、却又难以真正割裂的过程。“我小时候当然知道爸爸是一个很成功的歌手,会有点压力,但同时我又很欣赏他的音乐。有一个很矛盾的位置在我心里一直平衡着。如果要做自己,你要有一些只属于自己的音乐,不可以出来总唱回我爸爸那些歌。一路走来、一路努力着的那条路,就是想要创造多一些属于自己的音乐。”
“我有时也会试想一下,他(林子祥)会不会有这些想法?我觉得他有的。他都会紧张,会担心我……但是他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我知道。他对孩子很宽松,对所有人都是这样,他不会搞到别人,他会给很多空间你去尝试甚至失败,让你自己去学习。我常常想,他为什么选择做一个‘宽松型的爸爸’?可能他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方法令到我和妹妹,找到一些我们自己喜欢的东西。”
25岁的年纪,当林德信和家人说他想入娱乐圈的时候,家人建议他可以先尝试拍戏,音乐这条路对他来说注定难走,因为一定会有比较,拍戏或许可以让他发挥更多自我。“刚入行的那些年,我算是在反对声下,保持着做一些自己的音乐,也很幸运可以遇到很多机会去拍戏、去学习,令自己的思维更开阔,和不同的人交流,发挥多一些属于林德信的artist(艺术)。”他相继参演了《起势摇滚》《精武青春》《狮子山上》等电影,也陆续推出了专辑《Alex Lam林德信》和单曲《心静自然凉》《终于有一天》等。
生为星二代,林德信从年少时期就开始品尝人生百味,站在闪光灯下,接受外界的审视与评论。“‘林子祥的儿子’这样的标签,就算介意,也不能黑白分明地去说它好或不好。其实好和不好这两种影响都有。看你怎样去把这件事转化为可以帮助自己,以最正面、最能量的方法去平衡这样的标签。”
林德信找到与之和解的方法,是在他拥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创意之后。“以前外面的人要我去唱一些我爸爸的歌,我可能会问爸爸‘可不可以拿你的MMO(伴奏)啊’,其实就是跟他讨要那个音乐。但现在,我认识了很多自己的音乐朋友,例如郑嘉嘉,即使我仍会拿到一些爸爸的歌,但是我会改编成自己的Style。就像刚刚我有首歌出了,是《爱到发烧(mix版)》,我可以透过重新编曲,加入一些我这个年代的音乐。这个方法令我更舒服,就好比画画,我用一些自己的颜色去画这个作品,它不是拷贝我爸的那个版本,而是林德信自己的版本。”
林子祥被称为“铁肺魔王”,他在香港乐坛有着无人能及的高音域,音乐风格多变,在写词谱曲方面极富才华。在这座“高山”面前,林德信也可以坦诚地,爱自己所爱,展露自己,成为自己。“我觉得自己是那种sing-a-song writer(创作歌手),我的音乐会写一些我经历过的故事,分享我所经历的事而产生的看法。我喜欢一些old school(怀旧)的东西,但是用一些现代的音乐或者编曲风格,把不同的年代联接起来,我很想做一个这样的音乐人。”
生活中,林德信是一个谦谦君子、温和有礼的青年,时常挂在脸上的明朗笑容,让人很愿意与他亲近。他内心也有过一些叛逆,留在他的青少年时代,有时也会留在他的作品里。
早年,他前往内地参加一个星二代的真人秀节目《我不是明星》第三季,节目中被主持人问起少年时与爸爸妈妈、继母相处的故事,他不讳言,在一个经历过离合的原生家庭中,有过一段时期的困惑和纠结,在父母离婚、自己独自前往英国读书的时候,有过一些叛逆的、为了引起家人关注的“坏男孩”行为。时过境迁,这种年少轻狂逐渐被淡然和理解消融,他的身上有一种云淡风轻的自洽。节目中,他与母亲相拥告白,与父亲及Sally叶蒨文一起同台合唱,情景动人。
幸运的是,林德信离家人的爱一直不远。他与我们谈起母亲吴正元,一位从事唱片业多年、演过不少经典港剧,现在依然活得优雅的女士。“十几岁的时候,我有过一段迷失的日子。最简单的化解方式是学习瑜伽,这种运动教会我怎样认识及爱惜自己。瑜伽是我妈妈介绍给我的。我读大学的时候,她去考了一个瑜伽牌,瑜珈学校离我的大学很近,妈妈叫我每天来找她上课。我很感恩这段日子,透过瑜伽这种运动,我开始认识自己,锻炼好自己的身体,并且思考究竟我想做什么,将我要走的每一步都列得更清晰,是妈妈为我打开了这一扇门。我妈咪的身体好Fit,她活得很健康,早起早睡,饮食清淡。她身上有一种优雅的气质,她的EQ很高,每当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或难处理的问题,她都会想得很正面,看事物很通透。我是如何成长,变成今时今日的我,全部都在这里。”
他很佩服爸爸的能量,“我爸爸今年都76岁了,我觉得他还是很Fit!他没放弃过运动,生活很自律,他常常说‘唱足50年,我还要一路唱’,他这种精神很感染到我。他长期都保持‘随时ready’的状态。我和爸爸在音乐上的交流比较多,音乐对我和Daddy都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。当他听到我的一些歌,他会分享自己的意见、自己对于编曲的喜好,很多时候他分享的意见与我的意见很相似。作为创作人来讲,我俩是很相似的,只不过我们的音乐有不同的年代感。”
Sally叶蒨文,对林德信来说,是一个很酷的偶像,可以成为知心朋友的家人。“Sally和我会聊生活上的东西更多,聊电影、聊美食。Sally有很强的生意头脑,她和我爸爸最大的分别是,看同一件事物,我爸爸会用艺术的角度去看,而她会用很逻辑性的、生意概念的角度去看。比如我想当一个艺人,和我爸聊,他自然会聊到作品、创作,而和Sally聊,她会和我谈形象是怎样创造出来的,怎样去经营自己的形象,怎样做品牌创建。”
林子祥和Sally叶蒨文前两年登上内地爆款音综《声生不息》,翻唱众多经典港乐,带起一股港风热潮,这令林德信也心生向往。“这个节目很好看,我现在上很多音乐App,节目里那些歌还在传流着。人们想听那些经典老歌,但歌手们重新赋予了那些老歌新的生命和力量,真不简单。那时候,我每周末晚上都会追看爸爸和Sally的表演,无论长版、短版的视频都一一看完。真人秀的模式、音乐的水准、充满新鲜感的翻唱,让我大开眼界。”
作为一个同样热爱港乐、热爱Live现场的歌手,林德信特别懂爸爸当时的感觉,哪怕年过七旬也依然要奔赴一场对音乐的热爱。林德信自己也向往着未来能有这样的舞台。“好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Road Trip(公路旅行),到整个中国去见识一下。和不同的内地创作人聊一聊,用音乐来Jam一下,看看可以碰撞出什么火花。”新专辑《Hyperspace》的内地宣传之旅,让林德信有一种莫名幸福和兴奋的感觉。
在内卷的娱乐圈里,林德信也早已做出选择,在不停追赶工作的同时,他也要寻常的生活。和家人的相聚时刻,简单如一的爱情,迎接女儿出生的感动瞬间,都是平凡日子里的浪漫。
5月13日母亲节这一天,林德信对外宣布身份升级为“人父”,两个月前太太Candace为他生下女儿,爷爷林子祥为宝宝取名林明。而他的事业也踏入新阶段,推出新专辑《Hyperspace》,实现人生的小圆满。
整个家族,包括从美国远道而来的妈妈,爸爸、Sally姐、兄弟姐妹们、圈子内外的亲朋好友们,都为Alex的小宝宝出生这件事而聚在一起,庆贺着、祝福着。“这是我无法形容的一个奇迹!我想象不到一个这么小的人儿出现,可以给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开心。”林德信笑言此刻自己仍是开心得发懵的状态,“我抱着这个BB,逐一给整个家里每一个人看,我看到大家脸上的笑容、那种开心,就抱着BB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,都令我好感动。我不知道为什么(亲情)会有这么厉害的力量。她出生后的每一天,都会让我有一些新发现。”
成为人父,也让他对“父亲”这一角色更加共情。“我的人生有很大的变化,只可以形容我仍在转变中。每一天都会变得不同,每一天都在学习、面对和思考不同的东西。哦,我现在是一个爸爸了,有时候感觉好开心,有时候感觉有点害怕,什么样的心情都有。”
下一张专辑,林德信想写一张独属于个人成长的专辑。“去到人生的新阶段,是时候可以写一些歌,给我的家庭、给我的女儿,以及我现在成为一个爸爸,身份转变之后,对‘爸爸’这个话题的新看法。我正在努力着、创作着。”爱事业,也爱家人,爱一切有意思的转变,林德信和拍档郑嘉嘉,正期待着在出道十周年之际,在大湾区开一场自己的音乐会,与歌迷们分享和交流,并努力去寻找自己的下一个舞台。
林德信和郑嘉嘉,自多年前便相识的两人,因为两年前一个机缘,促成了这次有趣的合作。那一年嘉嘉为电影做音乐总监,Alex则负责唱电影的主题曲,两人在录音时变得熟络,Alex邀请嘉嘉一起玩Live Music,嘉嘉也有心恢复歌手身份出来唱歌,两人便一拍即合,成为今天的Hyperspace组合。如果用“鸳鸯”这个地道香港粤语来比喻中西交融的文化,林德信&郑嘉嘉也是一对“鸳鸯”组合,他们都出生在音乐世家,都曾在外国读书长大,但都热爱港乐文化,他们的音乐有着男与女、软与硬、中与西、潮流与古典的对比,曲风与他们的性格一样,活泼松弛,风格多变。让我们跟随两人的专访,去重新认识Hyperspace组合。
林德信:我想,我们的音乐是一种发泄情感或抒发情感的音乐。我们想做一些音乐,好开心、好好玩、有节奏感,有旧歌与新歌的元素碰撞。
郑嘉嘉:Hyperspace(超空间),如果观众入场来听我们两个唱歌,就好像带着大家坐一艘飞船,离开地球去了外太空,去享受一种无忧无虑的、轻松开party般的感觉。
郑嘉嘉:我和Alex以前是在同一家大唱片公司,同期出道的新人。直至前几年有一部电影,我做配乐,他做电影里面爱追梦的男主角,他演绎里面的主题曲有插曲。那首插曲的特别之处是中西合璧,有粤曲、电子、HipHop等元素混搭。我们发现,原来音乐是可以有这么多元素在一起mix and match,就像穿衣服那样,你没法说红色、蓝色一定是最搭的,可能是红色、橙色、紫色混合在一起都可以。
林德信:我们最相似之处是,我们在创作上不害怕、敢于冲出去。我认识一些创作人,他们有很多创意点子,但总是不想分享,他们是完美主义者,等他们觉得终于搞好了,可能已经是十年后。而我们速度很快,可以很快完成一首歌,并且不怕,够胆出歌。我们可以合作到,因为我们有相似的性格和心态,如果没有这个,我们未必有这个组合。
郑嘉嘉:我想是刚与柔的不同。很明显他是“刚”的那个,我是“柔”的那个。大多数Rap的部分,都是留给他;而我主要负责唱的、情感的、温柔的、代表女性那一面的部分。如果说我们是一杯“鸳鸯”,他就是咖啡,我就是奶茶,我比较silking and smooth,滑一点啊。
林德信:编曲方面由嘉嘉来处理,而我负责歌曲创意。当我交了一个idea的种子给她,她就用她很厉害的编曲技巧,将它实现出来,当demo出来之后,我们再一起慢慢制作。这个过程通常顺利又快速。我们有两类不同的作品,一些是我们自己的原创作品,也有一些是我们翻唱的旧歌,比如嘉嘉觉得我Daddy的《爱到发烧》同Bruno Mars的《Treasure》可以拼搭在一起喔,那我们就会制作一首歌,将两者细致地砌起来。
郑嘉嘉:Alex的声音很有吸引力。当然在Fans的第一眼中:喔,好靓仔啊!不用唱啦,你开心笑一笑,那就摄了魂的。但我就不是看样貌的,他唱歌时的表现,是真的可以勾到你的魂魄的。
林德信:(笑)多谢你,嘉嘉!对我来讲,每次录vocal(声乐)的时候,嘉嘉总能给到我好多安全感和自信心,她能看到或听到歌手自己未必发现到的东西,作为音乐制作人,她有一种爱,这样东西好正。她的唱歌和声音同样好正。
郑嘉嘉:因为大家都要离开自己的父辈。小时候,因为知道爸爸是音乐人,他想给份工你打,让你不用那么辛苦。但是我想,怎样可以离开这样东西,好像每一步都已经有人给你安排好,我不想外界这样去看自己。我想自己去创立一条路,离开(父荫)这样东西。我爸爸是做中乐团的,走古典音乐的路,而我走了流行音乐的路。我不知道这一刻爸爸会不会觉得我成功,但是他希望我做到自己最想做的东西,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更大的满足。
林德信:要看你歌中的故事讲得好不好,希望我们音乐中的故事能够让歌迷投入到。如果是演唱会这个模式,我们习惯看一场演唱会,两小时都坐在凳子上欣赏歌手的音乐及画面。但在我心目中,上世纪70、80年代的香港,大家喜欢音乐的方式很不同。我小时候去看爸爸在红馆的show,观众是站起来、走来走去,与歌手的互动性好强。我想,如果我们的音乐好有节奏感,能够带回一种让观众想站起来跳舞的潮流,好像你在Disco里,每个人都想跳入舞池中,去享受那些音乐。大家想不想有这种体验呢?我们想尝试下。
郑嘉嘉:是啊,我觉得跳舞是一种很好的抒发方式,又可以做一下运动。我希望看到歌迷们真的站在那里,哪怕不会跳,但是挥下手,和我们一起享受在音乐其中。现代人的生活压力、读书压力都比较大,跳舞是一种舒缓压力的方式,希望透过我们的音乐带大家上飞船啦,为什么会有“超空间”?就是想带大家去享受、去Relax、去放松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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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德信:我们刚刚推出了《Hyperspace》的第一辑,第二辑已经在筹备中,除了旧歌翻唱,也会加入一些我们的新作品,风格可能令大家更意想不到。而最大目标是希望开一个自己的演唱会,我们入行到现在超过十年了,希望补回一个十周年的出道Show,把我们这些年经历过的、学过的东西像考试一样,做一次全面的展示,为自己也为一路支持我们的人。
郑嘉嘉:音乐会第一站,我们希望在广州。也会到佛山、中山每一站去走一走,让大家认识我们多一点。我们最钟意参加音乐节,他抓着一把吉他,我背着琴,我们是可以跳完整场的,哈哈,我们是不会让观众安在那里的,希望他们与我们一起high起来、跳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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